不吃算了沒人逼你
 

追忆新千年·一·离歌

去年的想了想也搬过来 这个设定真的很有得写


离歌

/苏一琰

*前文见《人间败犬》《破拆project》
*一切自由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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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被甩上的。在十一点半被吵醒的夏括听得清清楚楚。
他还没见上夏子凡一面,家里又只剩他一个了。八岁的小孩茫然地失着眠失了半个小时后,乔敬妤敲开了他的房门。
晚上刚刚出完警的乔敬妤神色疲惫,洗了妆的脸还是灰白色的。
“快睡。”
他的乔阿姨今天对于逗趣兴致缺缺。夏括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不敢猜,又睡不着,只能装模作样阖起了眼。
黑暗中只听着乔敬妤四处踱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乔敬妤打完一个电话后又一次打开了他的房门。
夏括也不装了,径直坐了起来。
“乔姨。”
乔敬妤见他没睡,也不惊讶,到了他床边落了座。“睡不着?”
“……嗯。”
“头会疼吗?”乔敬妤揉他头发,“不会的话起来吧。”
尽管光线微弱到看不清动作,夏括还是惯性地摇了摇头,而后掀开被子两脚落地,离开了床铺。
乔敬妤牵着他,直到出了他家门乔敬妤还是一言不发。
“乔姨。”夏括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我们去哪?”
“……去送你妈妈。”

夏括仔细地考虑过自己对苏莜的看法——他对苏莜的感情并不深切。苏莜有自己的公司,但是苏莜很少出门去本部,而是忙着在家里蹲生意。虽然他经常能在家里见到苏莜,他还是常年被放养的状态。此外,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身威胁”,到现在苏莜有一年半没回过家——除了过年时候他在祖父母家门口不远眼睁睁看到苏莜的身影消失不见。
所以当乔敬妤说出这话时夏括能感觉到脑海里坏预感的那根弦在突突地蹦,但感觉不到心中情绪有什么波动。
“好。”
他只是轻轻应声。

夏括坐在车后座。乔敬妤坐在他身边半搂着他,在出租车的颠簸中夏括隐约感觉得到她在颤抖。
夏括不知如何去安慰这个把自己当成亲儿子在照顾的女人,只能伸去手臂回抱过去。
他看着窗外景色向车后流冲去,乏意在这时开始升起。夏括紧绷着神经没有睡去,直到停车时看到乔敬妤交上车费才放松下来松了口气。
乔敬妤带他来的地方是医院。夏括莫名感到坏预感要从大脑里炸出现实,呼吸紧张得后滞了半拍。
“等会,”乔敬妤突然开口,声音在发凉,“不要大声说话。如果困的话等会会有地方给你休息的。……也不要去烦你爸爸,知道了吗?”
听到最后一句的夏括一挑眉头,嘴角愈加往下撇了。

这回夏括终于亲眼见到夏子凡了。自己只在睡衣外头加了件薄外套就出来了,而他的父亲更加形象不佳——红肿的眼睛底下重重地悬着青黑的眼袋,唇边已经有参差几根胡茬,衬衫领口歪斜,领带也是胡打一通。
夏括还没近视,远远就看见了夏子凡堪堪地捉着白色病床里垂下的一只手,边上心电图已经划平。医生护士各一立在他身边,看他们表情与口型似乎是在对他的情绪进行安抚。
“去。”乔敬妤轻轻推搡他一把推他到夏子凡面前。一时气氛凝结,夏子凡抬眼看他但没有说话,他也难以开口。
最后夏子凡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带过他的手腕让他接过那只从病床上垂下的发凉的手,
“去,跟妈妈说晚安。”

夏括握着那手,糙涩的触感告诉他那只手已经脱水发皱,无名指上的凉意若有若无。他凑到床头看,额头缠满纱布,长发海藻一般发散开。面无人色的苏莜侧着脸躺在那里,没有具有生命力的起伏。
太安静了。夏括想,他的母亲应该是聒噪的才对。
夏括轻轻放下了苏莜的手,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对苏莜说:
“晚安,妈妈。”

夏括是从病床上醒来的,并且是病床的右半边。正眼看去还有一床,床上是缩成一团睡着的乔敬妤。夏括偏头往自己旁边的左半边床看去,床铺空无一人,床边倒是早坐了个身影。
夏括凝视那身影,并不开口叫他,只看着他在自己母亲病床边柱立,抬起苏莜的手弄着什么。不一会儿夏子凡放下了苏莜的手,拉过被子将那手掩了起来,随后从一旁带过椅子坐下,将什么搁在了床头。
夏括不做声眯眼细看,床头柜上两只戒指交叠躺在一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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