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算了沒人逼你
 

彷徨(楔子&一)

楔子

“你父母吵架的时候你都在想些什么?”
当心理医生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十五岁的葛信庭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不会吵架。”

但他知道,如果是换做是五岁的向信庭,一定会大哭着说宁愿妈妈再也不要回家。


一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陆尉昏昏欲睡地跟在病床后头,内心盼望着以后各位车祸能出得彻底一些不要像这样又活又死的让他很难办。出手术室以后他又调整了一副正规主刀医生的表情准备应付伤者家属,却头晕脑胀地在伤者家属之间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面色蜡黄的葛蕾站在不远处,嘻弄地看着他手忙脚乱地安抚着两个老人。
“蕾蕾,蕾蕾呀,陆医生说西城没事了,你快去看看他吧,啊?……”
陆尉才因两个老人离开松了口气,就见老夫妻中的老太太抓住了葛蕾的双臂苦声哀求,葛蕾嘻弄的表情早被孝女神态所替代:“好,好,妈,我一会儿就过去……”说着她的视线往陆尉脸上一斜,“我有点事得跟陆医生说说。”

“检测出来酒精浓度超过标准,估计是上路前喝多了。”
陆尉塌在靠背椅里摘眼镜揉眼睛,葛蕾的到来实在让他清醒了不少。
“我发短信提醒过他了。我猜他看都没看。”葛蕾关上休息室门,蜡黄色的脸上有了些许血红色,“辛苦你了,我那儿也手术,实在没法赶过来……我婆婆跟我说在霞岛第一医院我就猜你操刀了。”她戏谑地嗤笑,“陆医生要不要红包?”
陆尉抬眼扫视她:“我要的不是红包。”
葛蕾脸色变了变,即刻丧气地垂下脑袋:“我两个月前就跟他提了……他不同意,后来直接出差,前天刚回家,今天又跑霞岛……这事就一直拖着没处理,看情况我估计又要再拖下去……”
陆尉盯着她的脸,怎样也看不出来有任何谎报的样子。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可以等。可……你告诉你儿子了吗?”
“……我不想操之过急。”葛蕾回避着陆尉的视线,“还有公婆那边也……我要等到所有手续都办下来再跟他们说清楚。”
“葛蕾。”陆尉截断她话头,才想好了要说什么却又闷回了肚子里。
——“你回去吧,你婆婆该等急了。”

“蕾蕾呀,”老太太单独拎出葛蕾在病房外谈话,“你……陆医生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跟我说西城喝酒了。”葛蕾又恢复了原先的蜡黄脸色,“我早跟他说不要喝了!……”
老太太听得将信将疑:“就这样?讲了这么久?”
“顺便商量了钱的事还有一些日后护理。……就这样吧。”
葛蕾直视着老太太的双眼,老太太也不得不暂时打消了疑虑。等到老太太背过去领她去向西城病房时,葛蕾收成半拳的右手突然收紧了紧。

向西城的病床一边是父母,另一边则是把向信庭抱在大腿上的葛蕾。向信庭坐得并不安稳,正坐着都能感觉到他妈抱着他的两条手臂都在发抖。
四岁的向信庭浑身麻木。他不知道葛蕾在抖什么,但再小的心脏都能察觉些许原因。他往身后温热靠了靠,葛蕾却在这时附到他耳边低声细语:“信庭……等爸爸回家,妈妈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向信庭没有说话。他直觉到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葛蕾和向西城告诉他好事的次数真是比他见到他们两个的次数少之又少,这次也不会比以前听的所有坏事更糟了。尽管如此向信庭还是摇了摇头,但很快又转为了小鸡啄米。
病房里一片死寂。向西城仍然没有醒来,但也许是在苏醒的路上了。两个老人专心盯着儿子,向信庭却在一边和他妈一起心不在焉。
“妈妈,”向信庭重重打了个哈欠,扭过头看着葛蕾,“我想回家。”
葛蕾愣了愣,而后不知为何微翘起嘴角:“好,跟爷爷奶奶说完再见我们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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